苏长青再次醒来的时候,蒋英己经在洞窟内挖掘了一处小坑。大哥苏长山躺在冷冰冰的坑里,双手被交叉放在胸前,一枚带血的簪子握在手中,鲜红刺目。蒋英双手捧着缺口的陶罐,跪在坑前,没有哭嚎的力气,一双眼睛肿的吓人。苏长青走至坑旁,忍住悲恸,用手捧起土坯,一捧一捧埋葬着亡人。“二哥。。。”蒋英低声喊了一声,将手中陶罐放在地上,一起默默地掩埋。一个洞窟,一处新坟。一罐鸡汤,便是祭奠。“这狗日的世道!”苏长青感觉内心压抑,沉重到不知如何呼吸,狠狠吐出一口气,忍不住骂出声。穿越在这昏聩的世道中,便是胸中沟壑万千,也无法挡住煌煌大势,不得施展。秩序崩塌之际,唯有求生而己。现今,苏长青背负着大哥用死换来的祈愿去求生存,更觉沉闷无比。半日后,站在洞窟门口,苏长青抚摸着堵洞的石块,抹了一把脸,毅然转身。“虎头,趁着天色还早,咱尽快赶往盛洲,这兹霖周边没有防御工事,若是起了战乱,咱便是十条命也得交代。”“入城以后还得尽快和许哥儿他们汇合,咱不能辜负了大哥,这日子还得过。”蒋英默默点头,虽习惯了颠沛流离,却仍旧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二哥,你说日子怎就恁难呢。你教我们制糖卖糖,忙了这些年,好不容易积攒些钱财,没被胡人坏了去,反倒是被咱自家的天军给占了。。。”说着摸了摸怀里的铜板,“这点钱,也不够咱俩入城的。”苏长青蹙着眉头叹道:“先赶路吧,总归是有办法的。”“嗯。”塞北的秋风,刮得人脸颊生疼,苏长青和蒋英二人辞去故人,顶着秋风,去寻找那一份安稳。随着路程接近盛州,路途上流民愈发多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