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云宗内,一间密室中,柴映冬闭着眼睛端坐在蒲团上,仔细的感受着体内的变化。识海中残破不堪,那是前世与那些人战斗后留下的痕迹。识海跟着自己重生了过来。运转功法,灵气缓缓修补着识海,仅仅是片刻,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渗出来。好疼!柴映冬赶紧停了下来,深吸一口气,缓了片刻,将意识投入到识海中,寻找着识海中的问题。许久之后,柴映冬的意识停在了一片废墟前,面前是残瓦碎砾,这是他前世修为的具象化。既然重生了,这些碎片理当恢复如初,为何还是呈现一片狼藉?柴映冬仔细翻查着,终于发现了不对劲。这一大片废墟,竟然组成了一个莫名的阵法,阵法抑制着识海恢复。这是……“顾念!”柴映冬脸色铁青,眼眸通红,愤怒夹杂着悲伤弥漫在心头。前世,自己组建了天庭,统领仙道,与域外妖魔对抗,功德无限。那困杀自己的十名仙帝,本就是半路跟随自己的,自己从来没有将他们当做自己人,一切都是贪图他们的战力,以及稳固天庭。自己与域外妖魔大战一场,重伤后,挑选一个地方修养,这个地方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人知道。那就是顾念。他本来没有怀疑顾念,直到临死前,以及刚刚前一刻。直到现在!识海是每个修仙者独一无二的世界,按境界划分,仙帝者的识海如山峦大海,广阔无比,是脱离现实的另一个精神世界。修仙,修的就是识海和身体。识海,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互相查探。顾念……是柴映冬最心爱的女人,自然能看,也自然能从中做手脚。“这是我死后,防止我夺舍他人,亦或者魂魄转生,特意在我尸体中设置的大阵吗?”两行血泪从柴映冬眼角流了下来。“天庭,我势必要再杀回去!”柴映冬喃喃道。现在当务之急却是修补好识海,破开那片废墟组成的大阵。该怎么办呢?柴映冬低头沉思了片刻,脑海忽然出现了某个身影,自己的大弟子无缺倒是对阵法有所颇有研究。实际上,自己也能破解,只是现在境界太低,根本没有办法。无缺啊……柴映冬嘴角上扬,自己当年死后,这个傻弟子不知会哭多久?想到这里,柴映冬又一阵难受,当年为了那些至高战力的仙帝,冷落了这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,实在是得不偿失。自己为何而死的消息,应该也被他们篡改了…胡乱想了一阵,柴映冬这才起身走出密室。处理好这里的事情,就去找无缺吧,至于自己现在是谁……“是的,我转世重修了。”朝云宗议事大厅中,柴映冬端坐在太师椅上,手旁放了一杯香茗,随意的对着旁边坐着的朝云宗老祖和嬴曼曼说道。老祖闻言愣了愣,感觉自己没有听清楚。柴映冬喝了一口香茗道:“我在今日才恢复了记忆,你们有些难以置信也是正常的,这事我也相信你们,不会乱说出去。”实际上,柴映冬根本不怕自己重生的事情传出去。一来是自己名头太大,哪怕传出去也没有人信。二来是天庭远在九重天上,修仙界的消息一般是传不上的。除非有心之人,可修仙界如此广阔,谁又听到了原天庭共主转世重修这种扯淡的醉话,会当真?总而言之,这里太偏僻,重生之事太飘渺。柴映冬没有必要隐藏身份。老祖这时才恍然睁大了眼睛,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说道:“您…说的是真是假?”嬴曼曼吃惊的捂着小嘴,心想青梅竹马的你,竟然有如此来历?只是…“那你究竟觉醒了谁的记忆?又或者说,柴映冬是被什么样的你夺舍了?”嬴曼曼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,眼眶微红,紧紧盯着柴映冬。“不可无理!”老祖反应过来训斥道,转过身又连忙跪倒在柴映冬面前。“尊上,您既然能说出那段话,自然也知道当年我向您拜师一事…”话说一半,老祖忽然打住,抬起头有些忐忑的看着柴映冬。柴映冬自然知道老祖是想确认自己的身份。他微微一笑:“那年,你还是一个少年,我云游此处,居住在剑峰上的听云轩阁楼,你作为这里的门童,与另一名女童一起服侍过我。后来那名女童不小心跌落山崖,你察觉到了我不是凡人,这才跪在门口求我救活她,我出手后,你又拉着女童跪在门面,求我教你们修仙。你们二人本无修仙资质,但我念在你心地善良,便破格帮你们打通经络,传了一些功法…”话未说完,老祖猛然在地上磕着头,老泪纵横,打湿了青山板地面。听着这段往事,嬴曼曼更是震惊,朝云宗的老祖,竟然被柴映冬随意指点后,就达到了如此成就?那这人究竟是谁?柴映冬制止了老祖的磕头,转而问道:“那名女童呢?”老祖闻言,眼眶又红了几分。“修为未精进,已经寿尽离去。”柴映冬点头道:“修仙本就逆天而行,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意外,哪怕登临至高,也有不可掌控之事发生,修道,修长生,漫漫长路,需恪守本心,岂可能让他人之事影响了自身?”这番话算是教诲了。老祖双目瞪的极大,思虑着其中道理,一时间不禁痴了。还未修道的嬴曼曼自然听不懂,所以也就趁着现在站起来,双目红润盯着柴映冬:“你究竟是谁,柴映冬去哪了?”柴映冬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,一阵头疼,柴映冬去哪了?自己怎么知道?重生到他身体上,他原本的意志能去哪里?可偏偏就在这时,脑海中的记忆再次涌来,仅是几个呼吸间,自己就想起了原身的所有记忆。嬴曼曼,自己的青梅竹马吗?嬴曼曼和柴映冬本就是小镇上天之骄子,平日里引人瞩目,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,还未成年前,也常与朝云宗联络,性格自然是不卑不亢,甚至有些蛮气的。最为主要的是,自己的柴哥就在眼前,却陌生无比,这怎能不让嬴曼曼愤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