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池神殿!整个神殿悬与空中,几位曹家宿老早已醒来,站在神殿边缘观望下方战局。有宿老这时开口,他与曹雄交好,私下有交易。只因族规受阻曹雄与曹鲲的争斗他无法出手,如今曹雄被屠,已经触碰他的底线。“想不到此子竟如此狠辣,这滔天的凶气若不是体内流淌我曹家血脉,老夫真以为这小子乃大凶幼崽降世!”“不过此子如此年幼手段便如此狠辣,怕是未来将铸就一尊杀星,届时或败坏我曹家千年声望不免有些得不偿失,不如就此除去,以绝后患!”“老夫看谁敢!”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一道粗犷声音,血气之强横,声如雷动。一声怒吼,整个神殿跟着一阵颤抖,紧接着一道流光冲天而起,狠狠砸在先前说话的宿老身前。砸的整个神殿晃动不止,无尽神雷如流光涌动。雷光隐去,神霞升起。从神霞中走出一位身披黑色虎皮的人。“竟是这虎胚!”那宿老看到来人,脸色微变,不在多言。“老九,你想动我孙儿?还是想与老夫过上几招?”来人身材雄壮,宛若一尊威风凛凛的雄狮,一出现便带来无尽震慑之力。被唤作老九的那人谄笑一声道:“六爷言重了,方才不过玩笑话罢了!”“最好如此!”被唤作六爷的冷哼一声道:“五爷虽下落不明,可你们别忘了,五爷的孙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了得。”“小辈争端我自然不管,但若被我知道,有谁不要脸面妄图对晚辈出手,届时别怪我曹擎虎不顾念宗族之情!”说罢便转身离去。长老殿下!曹鲲傲然屹立,虽已成血人但全身却透露披靡天下的气势。他在控诉曹雄父子种种罪行。“曹雄父子狼子野心,欲勾结影杀楼残害同族,是为不忠!““我父为保他父子,独自征战边境,却不想此等宵小欲图整个曹家,是为不义!”“若非当年我爷爷仁慈收留他,他早已曝尸荒野。”“十年前我爷爷独自离开曹家,从此杳无音信,此等贼子,不但不追寻我爷爷的下落,还在暗中沾沾自喜,是为不孝!”“三年前,他以我要挟逼迫我大哥西去,如今又想故技重施,逼我离开曹家不说,还妄图将我镇杀,是为不仁!”“此等不仁不义,不忠不孝之人,不配为人!”“曹雄父子与他那些走狗,现已被我当场镇杀,若有不满者,可上来与我一战!”曹鲲字字如句,声如利刃,穿透人心。狂野的声浪在整个曹家上空炸响,久久不熄。曹鲲双眸横扫,锋芒披露。下方虽有细语,却无一人敢踏前一步,没人愿意当出头鸟。开玩笑,武王境的曹雄都被曹鲲钉死在长老大殿,他们这些武者,武师拿什么跟他打?“既然无人应战,那么从今日起我将继我父亲之言,接管曹家,尔等可有疑议?”“二公子神威,我等自然不敢有所疑议。”那人略微迟疑,接道:“只是,此事恐怕尚有不妥……”曹鲲听闻冷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,高举头顶。“三长老,你看此物够吗?”“这是……”三长老,曹景诚看了一眼曹鲲手中的令牌,脸色微变。旋即拍拍手,连忙躬身行礼道:“景诚见过家主!”有曹景诚带头,其他族中弟子自然不敢多言,纷纷对着曹鲲行礼。“我等见过家主!”“既如此,三长老。”“景诚在!”“族中事务暂且交由你打理,三日之后族中召开家族大会,届时我要看见不一样的曹家,能做到吗?”曹景诚呼吸一窒,转瞬恢复如常恭声道:“景诚领命!”琐事交代完毕,曹鲲撇了眼被钉在墙上的曹雄。“将他的尸体挂在山门,曝尸三月,以慑宵小!”说罢提着曹旺的头颅向自己的小院走去。走到一处拐角,曹鲲停了下来。“既然来了,就别在躲躲藏藏的了,出来吧!”“哈哈哈,既然如此,老夫也就不在遮遮掩掩的了。”曹鲲前方响起一阵爽朗大笑,一道魁梧身形凭空出现。“鲲儿,好久不见!”曹鲲神情一顿,听这声音有些熟悉,再观曹擎虎的着装,眉头微皱,陷入沉思。过了片刻欣喜道:“您是…六爷爷?”曹擎虎是他爷爷曹擎苍关系最为亲近的兄弟。“你小子,这么大点时,老子还抱着你满山跑,一转眼都这么大了。”曹擎虎似在回忆,那时的曹家是何等强盛。“鲲儿,你这是……”只见曹鲲身形一阵晃动,险些栽倒。许是见到了亲人,曹鲲再难支撑,与曹雄一战早已达到极限,能走到这里完全靠着自身强大的意志再支撑。如今得以松懈,身体带来的不适如大江决堤,一发不可收拾。曹鲲只觉得全身骨骼剧痛无比,一时难以招架,额头之上红色铭文隐去,金色铭文重新出现,眼眸也重新恢复正常。只是神情有些萎靡,看上去精神不振。“六爷爷,我没事,只是消耗有点大,您不用扶我,我自己可以。”曹鲲将手臂抽回,神情坚毅。曹擎虎没有回答他,呆愣原地,方才他触碰曹鲲时,便将一缕气打入曹鲲体内。“若是感应不错的话,鲲儿体内竟多了几缕神性,这怎么可能呢,十六岁的武神?这种事他曹擎虎一辈子也闻所未闻。”众所周知,神性是突破武神的必要条件,但体内出现神性一般都是武尊跨入武神时慢慢演化所得。“难不成,鲲儿是……”旋即摇摇头自语道:“许是我感应错了。”旋即看向曹鲲的背影道:“鲲儿,你这是再怪六爷爷这些年没有照拂与你吗?”听闻曹鲲前进的身形一顿。“六爷爷,您多心了,鲲儿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追查我爷爷的下落,况且这些年若没您在暗中照拂,鲲儿也活不到今日。”叹息一声,两行清泪滑落,不等曹擎虎说话,曹鲲转头看向他笑道:“六爷爷,你知道吗,这些年鲲儿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我的亲人一个一个离我远去,那时迟悟,如今已经醒来,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。”曹擎虎盯着曹鲲的眼睛,神情微震,过了许久才长呼了口气,露出欣慰的笑容。心中感叹“五爷,你看到了吗,鲲儿真的长大了,已有腾龙之势,你个老小子若是知道指不定要吹多久。”曹擎虎没在多言,目送曹鲲离开。曹家后山!一处僻静之地,种有一片紫竹。平日少有人来,这里依山傍水,恬静且不失幽丽,荷花生前常常带他来。竹林中心已经被二人改造,种成一片花海。花开四季,四季如一,何等之美!只不过此时花海中多了一处墓地,墓地前跪了一排被紫竹穿透琵琶骨钉死在地上的罪人。曹旺的头也在,被挖去了双目。“荷花,少爷为你报仇了,这些有罪之人都死了,他们将永世跪在此处忏悔!”“荷花,你听得到吗?”曹鲲双目湿润,声音哽咽。“少爷!”曹鲲似听到呼唤猛地抬头,一阵强光照耀,待金光散去,曹鲲眼前出现一条金光大道,通向时光尽头。金光大道之上,荷花面带微笑正冲着他轻轻挥手,随后迈步离开,直到消失。“荷花!”曹鲲悲呼,银泪挥洒。只觉肝肠也寸断,奈何世间无良药!曹鲲低声吟唱。原草上,露初晞。旧栖新垅两依依。空床卧听南窗雨,谁复挑灯夜补衣……大雨飒然而至,滴答滴答的拍打着竹叶。风一吹,雨更急。纵有紫竹千般遮护,却难抚少年心思如絮。曹擎虎一直跟着曹鲲,躲在暗处观望着一切,看着曹鲲悲痛的模样为之动容。直到曹鲲彻底力竭倒在地上,这才走了出来叹息一声口中喃喃自语。“鲲儿啊,你这又是何苦呢。”